哪怕当着她的面，他这一点也从没改变过。

  可能就像当初说她聒噪一样。

  她想叶长安说的是对的，他排斥她这个人，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只会厌恶。

  过去这些年，她在做什么？

  她猜想于思曼当时怎么想的，或许会很得意，那种带着一点怜悯和高姿态的模样，仿佛为她抱不平一般地说，这样说不好吧。

  ——她毕竟追你那么多年，好不容易才……

  她觉得她好像他们口中的一个笑料。

  她想到这里时，傅时羿终于打破沉默。

  “你怎么会去那里？”

  简璐反应略慢，隔了几秒才转过脸与男人对视，她嘴唇动了下，没发出声音。

  傅时羿看着她这个样子，心底烦躁又涌上来，这女人在外面活蹦乱跳，还会对别人张牙舞爪，到了他面前就真是一条死鱼。

  他索性也不问了，话锋一转谈起之前的问题，“工作和要孩子很难平衡，要孩子也不只是我的意思，你很清楚我爸妈有多想抱孙子，你至少为他们想想。”

  这话的意图尖锐且明晰——简璐心底最深的内疚是对傅勇和周静的，搬出这两个人来，话说得再委婉也不免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。

  拒绝他也许不难，但拒绝傅勇和周静却不一样。

  简璐的心在恍惚过后终于沉静下来，她开口，声音微哑，“他们那么想要孙子，我确实应该体谅一些。”

  傅时羿一怔，没料到她这次出乎意料地好说话，可下一瞬，他就听见她说：“我们离婚吧，你可以找个愿意生孩子的。”

  傅时羿愣在原地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  简璐手指掐着自己掌心，她得确信自己足够冷静，但到底不是不难受的。

  就像于思曼那句笑话——她追了他那么多年，好不容易才嫁给他，成为傅太太。

  可现在她要放弃这个位置了，她要放弃他，放弃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执念。

  不是不疼的，有些坚持是骨里一根刺，想要剔除，不是那么容易。

  傅时羿没有说话，她深吸一口气，“其实你说得对，我确实不是你看到的这样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……”

  眼底逐渐模糊，她竭力强忍着泪水，她不想再伪装，却也不愿意揭开自己刻意伪装只为博他青睐的愚蠢真相，她不想让自己更像笑话。

  她低头胡乱擦了一把眼角，安静坐了会儿，忽然就笑了，“这都什么年代了，三年前那时候……你本来不用负责任的，我应该早些告诉你，一，夜，情什么的，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。”

  她的脑子还是有些混乱，好像有很多话要说，可又好像无话可说。

  她又深深吸气，好像在汲取什么能量似的，“明天我找律师拟离婚协议……你要买新房了，这套房子你应该不要，那就还是我的。其他也没什么好分的，你家和我家这关系，钱上面我不图你，你也不图我的，要是你不放心，让你的律师来拟也行。”

  说完，她从沙发上站起身，好像是了了什么心事，人也稍微精神了点，“就这样吧，如果你要等买了新房才搬出去，那我明天开始还是住长安那边。”

  简璐说完就上楼去了，傅时羿还坐在沙发上。

  他足有半个多小时没回神。

  他很早就觉得简璐要飞，但当她真的要离开，他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
  从怔懵中回神，他最先感觉到的是愤怒——这女人居然这么平静地将一切都计划好了，就连离婚协议怎么写她都想过了。

  他攥紧了拳。

  他怎么可能让她如愿。

  简璐说离婚已经耗费大半力气，脚步软绵绵上楼，冲了个敷衍的澡，吹着头发眼底又有泪沁出来，她在浴室对着镜子抽抽鼻子，刚放下吹风机，浴室门被大力推开，傅时羿直接走进来。

  她愣了愣，听见他说：“我不同意。”

  她咬了下唇，“我已经决定了。”

  “我说我不同意。”

  “我说我已经决定了！”

  简璐这一句吼得声嘶力竭，甚至在浴室里带出一点回音，她喘着气红了眼，眼角挂着一滴欲坠不坠的泪水，她想，终于吵起来了。

  她早就想吵了。

  “这次你搬出你爸妈也没用，这婚我离定了……唔……”

  傅时羿直接倾身过来用吻堵住她的嘴。

  他愤怒到想动手打人，但当然不能打，血液里的暴戾因子躁动着，他的手掐着她的腰，吵架的时候哪还有理智可言，语言上不占优势，就靠体力碾压。

  他是没打人，但很快就挨了打。

  简璐两只手握成拳，重重地砸在男人肩头背部，她试图转过脸躲避，却被男人捏着下巴。

  他两只手力道都不轻，她觉得疼，挣扎得更剧烈，手抵着他胸口使劲推。

  这种抗拒让傅时羿心头火气更大，她才出浴的身体在他身上蹭来蹭去，火气找到发泄点，他开始撕扯她的睡裙。

  简璐摆脱不了男人在她唇上的肆虐，闭眼重重一咬。